Saltwell

When I Was Your Man-07 丹昏

有点纠结的一章
真的很奇怪啊怎么我写互撩写得这么得心应手呢…

##

郑世云问：“再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，就分开了。”金在奂说。“但之后我也没见过丹尼尔联系志训，更没有提起过他，所以让我和邕奇怪了很长一段时间。”

“那是……欲擒故纵？”

“哼。”金在奂从鼻子里喷出一声不屑。“后来的事情，就是我听李大辉和赖冠霖讲的了……不过时隔多年，他俩当时的的说法又有一些出入，我现在只能挑个交集跟你说。”

“大辉是珍映和冠霖的三年的高中同学，那时三个人的关系一直非常好，他跟冠霖是同桌，跟珍映是上下铺，而且长期以来为他俩化解矛盾调和关系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……咳咳咳，我这是在跟你介绍前情提要嘛，你别拍我。”

“大辉的爸妈都是我们学校金融系出来的，所以他家里希望他能考上我们的金融系，潜移默化，其实他本人也有这方面的意愿。高一的时候，冠霖无意中跟他提起自己有个表哥正好在他想考的大学和专业读书，他就问冠霖能不能介绍他跟表哥见一次面，聊聊相关的问题和知识，为日后的高考做铺垫。”

郑世云：“……所以考上了吗？”

“当然考上了啊，不然我们怎么认识他的……”金在奂用“你提的这个问题真是没水平透了”的眼神瞪了男朋友一眼。“于是冠霖跟朴仙同学联系了，恰好当时冠霖的父母说要把他寒假送到表哥的大学去熏陶几天，因此最后的结局就是赖李两个一起来我们大学玩了……”

“那时是……”

“寒假。”金在奂知道郑世云想问什么，“那时好像志训有个比赛要参加吧，所以没有一放假就回家，冠霖和大辉也才有床位可睡的。”

“他们来的那天朴志训还在上有关比赛的加课，提前发了信息说让他俩去教室旁边等着，好带他们去饭堂吃饭。——然而这两个家伙方向感都不太行，在我们学校摸了好久才找到。两个高中生简直被打开新大陆，很好奇地探头探脑，又总觉得丢脸，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不敢乱动。”

“等了十分钟，朴志训抱着书从教室里出来了，冠霖冲着他招手，他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，却没有反应。冠霖正奇怪着，发现他又折回相反的方向，站在了一个男生的面前。”

男生穿了一件大衣，围了条灰色围巾，只露出一双眨巴着的眼睛，笑嘻嘻地望着朴志训。赖冠霖完全不明所以，李大辉发现了他的不对劲，顺着眼神一看，问：“右边那个，是你表哥？”

赖冠霖说：“是啊，帅吧？我没骗你吧？”

李大辉又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：“……确实比你帅很多。”

赖冠霖：“……我翻脸了！！！”

他一顿，想了想，说：“……可是我哥刚才明明往我们这边看过来了啊，他为什么不理我？”

李大辉：“……因为我们现在站的位置背光，他看不见我俩的脸。……学霸，您不是次次都考年级第一吗，怎么还问这样缺乏常识的问题？”

朴志训站的位置离他们并不远，说话声听得也算清楚：“你来了啊？”

“嗯，要来啊，我不是都把自己赔给你了嘛。”男生很自然地拉了一下他的手。“我给你发了这么多天的信息，你怎么都不回我一句啊？”

朴志训撇了撇耷拉下来的碎发，嘴角抿出一个梨涡：

“你不知道？……不回信息的意思，不就是让你直接过来找我吗？”

男生伸手，又摸了摸他的头：

“所以啊，我这不是来了吗？”

……赖冠霖从没见过他表哥这种面貌，整个人都快不好了。

李大辉听了两句，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：“冠霖，你表哥也是弯的啊？”

赖冠霖扭曲道：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“旁边那个男的，是他男朋友？”
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“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？”

赖冠霖快要哭了：“……我不知道！！”

李大辉怒道：“他不是你哥吗，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？！”

赖冠霖委委屈屈：“……”

周边路过的男男女女都发现了学校人气的两大山脉正在说话，但也没人敢停下来看，只远远地瞟几眼，有几个女孩子甚至还拿出手机偷拍，一边震惊地问身边的友人“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认识的啊”。

赖冠霖继续看着，表哥听了男生说的话，笑着说：

“好啊，那走吧，我们去吃饭？”

李大辉，赖冠霖：“…………”

……不带这样见色忘弟的吧？？？？？哥你半个小时之前不是还说要带我俩去吃饭的吗？？？？

男生随手捏了一下他的脸，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往下压了压，赖冠霖这才发现他皮肤很白，在自然光线下也白得几乎反光，显得气质十分出挑。他说：“那我们算是，确定关系了？”

朴志训抬头瞥他一眼：“干嘛？”

他扬起好看的眉眼，轻轻地扯了扯男生脖子上的围巾：

“你对我这么好的男朋友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？”

男生摇摇头，被他带着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：“没……就是你进度太快了，我现在有点惊讶。”

“进度太快？姜丹尼尔，你以为我对什么人进度都快啊？”朴志训回头说。“要不是因为我特别喜欢你，我进度会这么快吗？追我的人有好多呢，我平时拒绝他们的进度倒是特别快。”

姜丹尼尔敲了一下他的脑袋：“小坏蛋。”他反手拉住朴志训，往消防楼梯的方向走：“过来，看在你这么坏的份上，给你个奖励。”

李大辉：“…………”

他转头问一脸要死表情的表弟：“……我们要跟过去吗？”

赖冠霖纠结了一下，艰难地说：“跟……吧……”（金在奂：“后来表弟跟我说，那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……”）

于是他们猫着腰，像做贼一样，跟到了楼梯间门口。

朴志训站上一级台阶，一手搭着栏杆，闲闲地用指节敲了两下，说：“干什么？我饿了，要给奖励快点给，急着去吃饭呢。”

姜丹尼尔没说话，他站在平地上，伸手搂住男孩的腰，按着肩膀就吻了下去。

赖冠霖吓得一个尖叫，被李大辉及时捂住了嘴：“……我不看了！！！！走吧！！！”

“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被人发现。”李大辉瞪他，“你别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不好，你跟珍映没亲过吗？奇了怪了。”

“我……那我不知道他也是啊！！！”楼梯间大门半掩，空间狭小，水声啧啧也因而能让站在门外的人听得格外清晰。赖冠霖又偷偷往门缝里瞧了一眼，发现他表哥被亲得满面通红，整个人都几乎软在姜丹尼尔怀里。一吻结束，他被直接从台阶上抱下来：“……”

姜丹尼尔伸手解下自己被朴志训扯乱的围巾：“嘿，这是不是你的初吻啊？”

朴志训没说是，也没说不是，反问他：“为什么这样说？”

“你呼吸好乱，都不会换气，我猜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亲你。”姜丹尼尔把围巾挂在朴志训脖子上，很随意地缠了几圈，把人缠得也只露出一双眼睛。朴志训被围在围巾里，声音也闷闷的：

“不是啊，是因为被喜欢的人亲了，太紧张了，所以呼吸才变乱的。”赖冠霖听得手脚蜷缩，然而他表哥坦坦荡荡，眼睛都不眨一下。“那你呢，你是吗？”

“我？我是啊。”

朴志训嗤地笑起来：“骗谁呢，初吻吻技就这么好？”

“对啊，因为亲的人是喜欢的人，所以吻技就自动变好了。”姜丹尼尔牵过他的手，“走吧，从这边下去。”

两人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地从楼梯走了，赖冠霖还听见他们继续在说话：

“你要给我的就是这个奖励？为什么不直接在走廊上给？”

“……那不是人太多，我怕你害羞嘛。”

“是吗，可是我怎么觉得是你自己害羞啊？”

“……这么想在大庭广众下来一次？那行啊，咱们现在回去，我再亲你一次。”

“……我饿了！！”

“饿了？刚刚没把你亲到饱吗？”

…………

李大辉，赖冠霖：“…………”

郑世云问道：“所以最后他俩吃上饭了吗？”

“当然……没有啊，冠霖说大辉订了外卖吃，他气死了，报复性地不肯吃饭，回去饿着睡了一个午觉。”金在奂扶额道。“最关键的是朴志训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对他感到抱歉，反而理直气壮地质问他比如‘放弃你的一顿午餐来换哥哥的爱情不是应该的吗？……而且你自己不订东西吃饿肚子怪谁？’这样的话。”

……郑世云言简意赅地点评道：

“惨！”

然后他又问：“那你觉得他俩能复合吗？”

金在奂反问：“朴仙签了几个月的合同？”

“三个月？好像是三个月。”

“我和邕讨论了一下，都觉得，如果这三个月内还没复合，那未来复合的可能就很渺茫了。”

郑世云说：“可是一开始的时候大家不是都说一定会复合吗？而且我觉得尼尔哥对他肯定有感觉啊，像那条朋友圈，后来又故意逗他玩。我还听旼炫哥讲来着，志训说要跟他好好相处，连微信都加了，这不就是要复合的铺垫吗？”

“可是确实，已经很多年过去了。”金在奂说，“两个人都变了很多，也成熟了很多，早就过了有情饮水饱的年龄，处理这类问题的方式也可能不像以前那么粗糙，会有很多其他方面的考虑。但可以确定的是——你看啊，从我的叙述来看，他俩就是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类型，特别直接，不拐弯子，这个是没变过的。因此他们之间也不太存在推拉，想复合就会提出来，然后复合，不复合，哪怕是纠结着，也不会纠结很久，因为很快就会在心里有预判了。”

“之前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，我更倾向于是一种试探，他俩不是想搞推拉，而是过去这么久，因为真的不知道对方的心意现在到底如何，所以才那样做的。”金在奂又想了想，笑着说，“当然啦，只有他俩看不出对方的心意，其实一直都爱着呢，至少即使丹尼尔没说，我们也都知道他单身是为了什么。”

郑世云踢了踢他：“那你们就，助攻一把？”

“别别别，别把我往火坑里推，我已经大彻大悟了，情侣之间的事情——尤其是他们这种很刺激的情侣——绝对不要插手，否则很容易两边不是人。”金在奂仰在椅子上，作大爷状。“我没什么可帮的，毕竟作为朋友，只是希望两个人都能幸福。如果在一起可以幸福，那就在一起，如果分开才会幸福，那就分开，也挺好的。”

…………

朴志训洗完澡出来，头发还湿着，便趿拉着拖鞋出来找吹风机。他走到客厅，发现丹尼尔居然在外面用笔记本电脑上网，顺口问了一句：

“怎么不待在房间里啊？晚上多凉。”

“啊。”姜丹尼尔抬头看了他一眼，又低下头打字。“在客厅WiFi更强一点。……你要找吹风机吗？”

朴志训用毛巾揉着头发，跑到厨房里，拿了一罐零度可乐，这才出来说：“是。你有吗？我的好像不见了。”

“我的就放在那边的柜子上，你可以去拿。”姜丹尼尔伸手指了一下。他看见朴志训手里的可乐，下意识地皱起眉头：

“家里没有水喝了吗？”

“啊？不是……”朴志训想说只是单纯地自己嘴馋而已，被姜丹尼尔一句话堵了回去：

“别喝了，放回去吧。”他敲打着键盘，没有看他，语气平平淡淡的，听不出什么情绪上的起伏。“你肠胃不是不好吗，晚上喝这么冷的东西，太容易半夜不舒服了。”

又来了，这种看似漠不关心的照顾。

漠不关心的告白，漠不关心的吻，漠不关心的细致入微——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这个该死的漠不关心的样子啊？

冰水珠从罐壁渗出来，冻得朴志训手心发红。他垂下手指，把可乐轻轻放在餐桌桌面上，不由自主地说：“好。”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