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ltwell

LOVE SCENARIO-丹昏(短/一发完)

写了挺多现实向了 有甜有虐的
这篇算…?
灵感来自那条被搬空的ZERO BASE的微博 还有LS的歌词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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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
这条路比我想象的要短一点。

我成年后没有马上考驾照,驾照是WO活动结束后去考的,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就喜欢玩开汽车的游戏,很快就拿到了。然而即便如此,也没有什么机会上路,买的车在公司停了一阵,就被我妈拿去开了。

已经出到Mini3了,组合的音源成绩毫无起色,虽然专辑的销量倒勉强过得去,但离音乐节目一位的标准还是差了几大截。没办法,现在大盘就高,国民看人听歌,男团的歌本就不吃香,千帆竟渡的情形下,连进榜单都很难。那天队长自己在宿舍喝高了,等到我半夜拍戏回来时,拍着我的肩膀说:“志训啊,不如你SOLO吧?”

我叫他不要胡说八道,然后把人押着弄进洗手间去冲冷水了。

这样的情况,我在几年前就料想到了,所以心里也没什么难受的感觉。毕竟有殷鉴在前,是迟早要面对的事实,我又属一贯的利己主义者,目前看来,个人活动和组合活动之间的冲突还不至于到激烈的程度,对我的人气也没有很大的影响,尚能保持相安无事的状态,这已让我足够满意了。

现在是两次回归间的假期,上一次回归的时候,我在剧组和电视台间连轴转,熬得两眼发青,腿脚发软,却也不太觉得累。——在WO的时候,强度也有这么大,我那会儿年纪还小一些,没见过什么大世面,都坚持下来了;时间流逝,职业素养也应该有所提升才对。这么想着,就奇迹般地变得自如了起来。

我把车从我妈那儿开了出来,用手机自带的GPS设了个大致位置,便急哄哄地上路了。

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具体方位了,以前被装在大巴里去ZERO BASE拍摄的时候,我都在如同从未睡过觉一般疯狂地睡觉,上车就闭眼了,睁开眼就到了。印象中有一两次是清醒的,也只记得路途漫长,一心惦念着那里的零食饮料,总觉得过程难熬。这次为了过去看一眼,打了一堆人的电话,结果那地方又没有明确标识,才勉强找出一个粗略的地址。

圣祐哥在电话里和我说:“志训,你真要去?”

我说:“有饭送了PB,看到以前的照片,我想起那时候拍摄的日子了……怎么了?”

他叹了口气:“我怕你看了伤心。”

我没问他是不是去过了。我想,就算是伤心,也不能是由别人来告诉我的伤心。

我就这样去了,独自开着车,上了路。红绿灯悬在上空不断地变换颜色,阳光洒下来,我的面前是铺满碎金的大道。





02



这两天连着录了不知多少个综艺,回到车上的时候我已经累得眼睛完全睁不开了,经纪人问我要不要喝水,我连应他一句要或不要的力气都没有,就在最后一排昏睡了过去。

此番是从外地返回首尔,我醒来时已是下午,经纪人一直没有叫我,大约也心疼我连轴转太辛苦,脚但凡着地便再无多余的休息时间可寻。车还在往前开,我看到熟悉的路景,探头到前排问他:“哥,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?”

“这里?”他想了想。“没有吧,至少我想不起来。”

我“哦”了一声,也觉得或许是自己恍惚到出现幻觉。车在一个路口转弯,之前是逆向,现在方向一拐,我终于想起来了,拍着车窗大喊:

“哥!停下停下!”

他被我吓一跳,以为我突发什么急性病,忙不迭在路边刹了车,回头一叠声地问:“丹尼尔?”

“这是我拍团综的地方。”我点了一下窗外。看他一脸不解,试探着问道,“我以前拍的团综……你看过吧?好像就是在这附近,我记得的。”

经纪人哥茫然地看着我,说:“然后呢?”

“我……”

我想去看看。

刚刚睡醒,双颊还有点肿,外头的光很晃眼地照进来,我用力地睁了睁眼睛,觉得实在太刺眼,又闭上了。只听他在前面问我:“你想去看看,是吧?——行倒是行,你今晚也没日程了,只是你说在附近——具体是在哪里啊?”

我被他问得一怔:“……”

“你想找找看吗?”

找吗?

地偏,且无具体的标志性建筑物,让这个基地足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秘密基地。我很早之前就在网络上看过ZERO BASE被清空的照片,这给我临时起意的搜寻过程又添加了难度,因为连慕名前来的饭都再没有了——即便如此,我还是被这句话问得心动,稍微找回了一点神智后,想去的念头变得更强烈了。

“那就……”我的手指蠕动了几下,在空中虚无地划出很小的弧度,“哥,你往前开,先开到最前面那个十字路口,让我再想想下一步怎么走。”





03




我扶着方向盘。很奇怪,我在开车这件事情上好像有点天赋,虽然没上过几次路,现在开了很长一段时间,也丝毫不感到害怕怯场,反而愈发游刃有余。

WO解散以后,我听从公司的安排回去练习,进入新人组合,再次出道。和新成员们的关系谈不上好,也谈不上差。有的人是以前就认识的,比如队长,这就还能再聊几句;而在我参加比赛后进入公司的,多半都比我小,本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,更不可能熟起来了。总体而言,都是很普通的同事关系。有个小孩子脾气挺大,出道的时候还知道在镜头前扒着我,后来因为人气确实难以逾越,像是觉得生气,也不搭理我了。

老实说,我根本不介意他们怎么对待我,在组合里的日常也是好脾气的“行行行”“好好好”“我没意见”。反正我舞照跳,戏照拍,综艺照上——如果因为我能让组合的人气高一点,不管以什么方式,我都很愿意配合。没人会和钱过不去,只要能达到受大众喜欢的目的,多挣钱,就行了。

感觉嗓子干,我开了瓶我妈丢在车上的矿泉水,一口气灌下去半瓶。

想想,我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。我不善于交际,慢热,又害怕孤独,渴望有人主动走近我。这样僵持的状态持续了很久,直到顺利出道,进入组合,跟比自己大的活泼的哥哥们朝夕相处,才慢慢学会了如何调整自己态度。

这些,很难否认的是,他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。

他的习惯,性情,待人接物的方式,都在我们相处的那两年里起到了潜移默化的效果,最终也内化成了我本人性格的一部分。

我不想承认,但我好像变得有些像他了。

他……

黄灯闪了几下,变成了绿灯。我走了一下神,还被后面的车用喇叭催了好几声,才慌慌张张地往前开了——GPS在此时适时地发出“已为您更换新线路”的提示声,屏幕上的预定线路一转,突然被拉长了。

唉,还是走错了。

我好像真的不能随意地去想以前的事情。都这么久了,每次一想,无论在做多么简单的事情,还是会无法控制地失误。

为了有效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,私下里有他在的聚会,我都是能推就推,实在推不掉了,就拉着佑镇坐得远远的,尽量减少和他的直接接触。还好,他这些年也忙,很难找得到人,有时候说着要来,临时又因为有行程而在群里发道歉的语音——那语音,我也是从来不听的。

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。我想,不过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啊,他表现得甚至更加冷淡,逢年过节我还知道群发一个祝福给他,他都不会回。

虽然我觉得全团都知道,但哥哥们是从来没和我提起过这件事的。只有大辉在解散后没多久的一次聚会上,偷偷问我:“哥,你和丹尼尔哥……”

他没说完话就被我打断了,我也不想知道他的问题是什么:

“过去了,过去了。”

我说。

“都是以前的事情了,大辉,别问了。”

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说起了。我们很有默契的漠然态度堵住了悠悠众口,似乎确实是一次彬彬有礼的好聚好散,半点后续风声都没留下。




04




“左边?右边?”

经纪人看着皱着眉头的我。

“你等一下,让我上网查一下……”我搜了半天的“ZERO BASE”,结果什么也没找到,很泄气地瘫软在座位上,自暴自弃地挥手道:“右边吧,我觉得是右边。”

“你觉得你觉得,你一觉得可能就得多走二十分钟的路啊……”经纪人嘟囔着,还是听了我的话。我看着窗外的绿化带快速掠过眼前,努力在脑海里搜寻残存的回忆,却像是徒劳无功的举动。

我在ZERO BASE里待的时间不太长,那时总是吃东西草草吃到一半就被拉出去录别的综艺,或者睡觉睡到一半,连拿水冲冲脸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抓上保姆车拉走。因而我格外珍惜在里面的时间,虽然一堆摄像机对着我,还时不时有工作人员走进走出,让逃离日常的趣味锐减,但也是难得的闲暇了。

年纪小的就特别喜欢,尤其是朴志训。

……和我谈了一年恋爱的男孩子。

现在我的表情管理越来越纯熟,无论在什么样的公众场合看到他的名字,都不会再有任何面部情绪上的波动了。

只是偶尔,偶尔心尖尖会有酥酥麻麻的刺痛感——毕竟是曾经的恋人——一瞬间,就那么一瞬间,像被小蚂蚁咬了一口的感觉,片刻后就消失不见。

会发展成恋人的关系,是我们都始料未及的。原因却平凡得可笑,不过是那时活得寂寞难耐,对方的脸和性格又还算对自己的胃口,没有谁先表白,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。

听起来有点草率,有点渣,但我回顾这段历史,又觉得人本就不应该赋予爱情之始那么多特殊的意义——谁说一定要了解对方到一定程度才能喜欢上呢?无论钟情的是什么地方,只要是那个人的一部分,不就足够了吗?

我猜他那时也是这么想的,所以我俩都无所顾忌,心大得很。反正无论折腾到什么地步都能用兄弟情和团魂来掩盖,而未来考虑再多,于今也无益,以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佳,在有限的交集里纵容自己一回,不是多么过分的事。

“左边?还是右边?”

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。

我说:“……不犹豫了,直走。”





05




姜丹尼尔很帅,身材很好,性格也很棒。和这样的人在一起,好像也挺不错的。

我最初的想法,真的就只有这么简单。

一开始的时候,我们对待这份感情都没有那么专注,确认了恋爱关系,也好像从来没确认过一样,还是和以前的相处模式没太大区别。直到有一回,在ZERO BASE里录制时,我在洗手间里洗澡,听到他在外边敲门:“志训,洗完了吗?”

我觉得很奇怪,因为我分明才进去没多久,连热水都没开,但还是应他:“还没有。……你要拿东西吗?先进来吧。”

他响亮地说好,把门一开一关,快速地进来了,然后笑着抱住只围了一条浴巾的我,赖皮道:“一起洗。”

这种感觉很微妙。他以前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,都是以哥哥身份自居,现在突然变成男朋友了,我虽一时有些局促,也能听懂他话里的几分暗示,但也不觉得尴尬或者抗拒,很快地答应了。

他拧开水龙头,热水顺着大腿线条滑下去,没过脚背,浸湿我的脚底,地板踩着也不觉得凉了。他轻轻搂住我的腰,试探地凑过来亲我的嘴角,我生疏地回应了两下,总是磕到他的牙齿,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。看他松开我,说:“我以前没太做过这个……”

“教你吧,接吻都不会怎么行。”

他嘻嘻笑起来,凉凉的舌头带着碳酸饮料的甜味滑进我嘴里,两人的舌尖马上就纠缠在了一起。唇齿相接的水声被完全盖了过去,我睁开一点眼睛,看着他在我面前无限放大的脸,努力调整着呼吸,感觉脸开始发烫,心跳也变快了,完全是连当初点头说在一起时都没有过的刺激感。

这个就叫……心动?或者,喜欢?

我不由自主地伸手环过他的脖子,企图把他拉近一点。他被我的主动震得懵了一下,然后亲得更凶狠了。

那天我们在浴室里做了,是我的第一次,水汽氤氲多少朦胧了我的记忆,具体的片段很难想起来了,只记得大体感觉很不赖,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意味。

结束后我们也没有睡在一起,而是交换了房间。外面还有人在吃东西,灯一直开着,鲁尼听到响动声,从它的小窝里爬出来找主人,被我一把拎了回去。

我说:“鲁尼,你好。”

它瞪了我几秒钟,忽然在我手边缩成一团,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头,舔了舔我的手心。

我笑起来,顺着它的毛摸了几下。鲁尼像是被我揉得很舒服,不一会儿,就睡倒了。





06




最终我拨通了场外求助电话。圣祐哥的声音非常迷糊,估计是从中午睡到现在一直在补觉,被我这一通电话给弄醒了。

“哪里?哦。”他说了一个地址。我重复了一遍,示意经纪人赶紧把名字输入GPS的搜索栏里,跟他赔笑:

“对不起啦,不知道你这时候还在睡觉……”

他假装生气:“这时候?睡到现在很过分吗?我的戏份昨天才杀青呢,之前通宵好多天,人都熬瘦了。”

我说:“我以为你是睡午觉,现在一听说你杀青——哥,你是不是喝太多酒了啊?嗓子怎么这么哑?”

圣祐哥嘿嘿地笑:“没忍住,喝多了点,就一点……哎哟,我头痛着呢,你别问那么多行吗?我一边要应付这样的疼痛,一边还得反应着回答你的问题,对精力消耗很大的。”

我失笑:“那那个地址,你居然还记得?”

“那是因为——”他说,“那是因为,我上个月刚好去看了一次,而是志训前几天打电话过来又问了我一遍,所以我记得。”

我有意地忽略掉他后半句话:

“你去看了?那边怎么样?”

“好几年了,居然也没被改作他用,真的很神奇。”圣祐哥说,“还能怎么样,就是我在网上看到的图那样咯,东西搬得空空荡荡——其实我们当年的团综一结束,就已经被搬空了,只是那时到底还有饭惦记,会有人断断续续地去,现在也没有了。”

“公司也是,在那里开个展览馆多好啊,还能再赚钱。”我顺嘴调侃了一句。

“别留着了,留着干什么呢,看了更难过。”圣祐哥打着哈欠说,“搬空了,虽然心里也空落落的,但我就当那时全是做梦,留着的话,多惨,一看到回忆就会全部涌上来,不如不留。”

我轻声说:“那倒也是。”

“好奇怪,怎么最近我们都开始怀念过去了,一定是行程太少太闲了。”圣祐哥哈哈笑道,“志训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火急火燎的,我当什么事呢,原来是这个,他说他找了好多人,没有一个人答得出来那个地址,他都不知道还有谁可问了。”

我没忍住,多嘴续了一句:“他休息了?”

“他打歌结束了吧,最近好像在休息,跟我说就是突然想起来了,想去看一看。”圣祐哥的语气非常自然,“你不也是临时起意吗?我昨天还听说你在录节目呢。”

“啧,可真关心我。”

我举着电话,街景和回忆中的一部分重叠,也一并多出了陌生的部分。

我想起有段时间我带病录制,一天到晚都在吃药喝水,在ZERO BASE里面也没有精神气,坐都坐不住,只能睡觉。朴志训总是偷偷把我房里的镜头遮住,跑到我床铺边上把我推醒,递给我花花绿绿的小药片,说:“到点了,吃药。”

我吃完,又喝他端来的温水,觉得心里甜甜的,想凑过去亲亲他,往往被躲开:“我去看书了,中央大的考试很难。”他这样说,看着我,好像又挺可怜我的虚弱样,伸手把我的头按进怀里,抱着我道:

“快点好起来,拜托你了。”

我那时觉得,我们是真的相爱过的啊。

圣祐哥继续说:“可惜了,你要是早一天去该多好,那样你俩就能碰面了——志训昨天已经去过了,还发了照片在群里——哎,你没有看手机吧?”




07




终于到了。

我站在门口拍了几张照片,霓虹灯早就被取掉了,那个神奇的入口也被拆得只剩一个大口子,光秃秃地嵌在墙壁上,难看得很。我本想进去,一时又犹豫了,这个地方虽然该运走的都全被运走了,但周围的花花草草都还在,不会骗人。

我和姜丹尼尔曾经站在旁边的那棵大树下接吻。就那棵,现在还长得很茂盛,我还有些印象。晚上他要去录节目,我趿拉着拖鞋出来送他,被经纪人骂:“穿这么少,被吹感冒了怎么办!快点回去!”

我应:“好好好,知道了。”经纪人回身往车的驾驶座走,他把我往怀里一按,用羽绒服遮着,在我嘴上狠命啃了两口,压低声音说:“快点回去,别着凉了。”

我拉着他耍无赖:“别走!”

他比我还凶:“不走?不走我就在你脖子上咬了!”

我看着黑色的保姆车走了,趾高气昂地对着远去的车影哼了一声,又觉得自己非常幼稚,于是站在冷风中,把自己莫名其妙地逗笑了。

那是我们最纯真,最甜蜜的热恋期,我们在好奇心和孤单感的驱使下走到一起,在磕磕绊绊间向对方尝试着走出第一步,然后是第二步,第三步……我曾想我们开始恋爱的动机并不是因为相爱,这样的感情说出来是否会有些难以启齿,但最后我也想通了,比起一见钟情,或是小火慢炖而孕育出的好感,在最平凡的日常里逐渐了解和打磨对方,察觉到这是一个不错的人,值得我认真交往的人,我喜欢的人,我爱的人——不也是很美妙的事情吗?

开始是很酷的开始,而结束的理由并不复杂——因为日程繁忙,见面的难度越来越大,所以结束也选择了很酷地结束。

我来过这里,有过美好的回忆,这就够了。

我爱过你,也得到过你的爱,这就够了。

非要进去不可吗?

非要……再见面不可吗?

我点开聊天群,发送了刚才拍的几张照片,写道:

“我来啦,现在要走了。”

我又看向那棵树,他头顶碎雪的模样好像还清晰如昨,再眨眨眼睛,便也就此变得模糊了。




08



“我们的昨天也曾是今天
但现在再也不会有明天”

——《LOVE SCENARIO》








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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