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ltwell

Blue Moon-丹昏（短/一发完）

短打 做梦梦到的
怕不写就忘掉了
因为是梦所以情节没啥逻辑…
题目瞎取的 只是因为我写的时候在听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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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这是他家酒吧二楼的套房。

朴志训睁开眼睛，从墙角扫视到天花板，顶着因为宿醉而头痛到发胀的脑袋，艰难地得出了一个结论。

……只是谁来告诉他，他高中时期的隔壁班同学，兼暗恋对象，姜丹尼尔，为什么会一丝不挂地睡在他旁边？

“志训，你可不能提起裤子就不认人。”

那个人这样说。

“这么多年没见，结果你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把我睡了，现在怎么还在否认事实呢？”

“我都伤心死了。”

朴志训舒展了一下手脚——居然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酸软的感觉。

……难道他，一直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属性？

其实他……是0.5？

“志训？”

湿淋淋水汪汪的眼神热切地注视着他。

“……你要对我负责啊。”

朴志训对此的回答是——

——他干脆利落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，然后迅速地昏死了过去。

02

没什么特别的，就是很普通的暗恋。

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，可能是这个人是他活到今天，唯一一个喜欢过的人罢了。

高中的时候，朴志训是同学们眼中一等一刻苦努力又健康生活的人。每个周末都坚持留在学校自习，在学校一周放一次单休的情况下两个月才回一次家；清早起床跑步，晚饭前会打篮球——过得神清气爽，学习锻炼一个都不落下。

“朴志训吗？真的是自我管理很严格的同学啊。”

连老师们都这样评价道。

只有朴志训自己心里清楚，他完全不是自制力那么强的人。

能在高中三年如一日地坚持自己的生活步调，也不过是因为追随了他的身影而已。

03

朴志训是很喜欢睡觉的，至少那会儿比起打游戏，他更愿意把所有休息的时间都用在睡觉上。

所以周日早上的时间看起来就弥足珍贵——一周也就这么一次能睡多几个小时的时间。

但他没有那样做。他照样六点十五分起床，顶着灰蒙蒙的天和并不暖和的晨风，缩在宽大的校服里晃出宿舍，走向空无一人的教室自习。

他根本没有那么爱学习，只是因为隔壁班有姜丹尼尔坐着，他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。

姜丹尼尔那时就是年级里很知名的人物，一看就知道是家教良好出身优越的男孩子——彬彬有礼，温和绅士，风评极佳，体育还很好，每天雷打不动地起床晨练，学习起来也全心投入，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。

那时候好多女孩子喜欢他，不是捧成男神的那种喜欢——姜丹尼尔就是非常随和的人，又自来熟，和谁都能瞬间打成一片，毫无架子——是真心喜欢，正儿八经追到全年级都知道的那种。但也没见他答应一个，每次都说：“对不起啊，我觉得现在还是该以学习为重。”

哼，学习为重。朴志训想。

不是你要以学习为重吗？那我就天天跟着你学习好了。

自习的周日，结束的铃声一响，他就会以光速窜进姜丹尼尔班里，敲着门框问他：“走啊，去不去吃饭？”

或者，“走啊，今天一起回宿舍？”

傻姑娘们，我和你们男神单独相处的时间可比你们多多了。

04

朴志训和姜丹尼尔是在篮球社里认识的。

朴志训本来不会打篮球，参加篮球社，也是被初中同学赖冠霖强拉进去的。他对于社团活动不太感冒，姜丹尼尔倒是一等一的积极分子，每次都参加，又过于乐于助人和好为人师，一听说朴志训就在他隔壁，抓着他教了很久的基础动作，搞得朴志训一个对体育运动一直没什么耐心学习的人都会了。

其实会了也好。篮球嘛，最能赢女孩子尖叫的运动就是篮球了。朴志训那时还挺直，一旦进行有很多人过来围观的内部比赛，就会绞尽脑汁地发散魅力，从现场反应来看，也颇受女生的欢迎。

……但为什么姜丹尼尔就能收一箩筐的情书，而他什么都没有啊？？？？

他长得没姜丹尼尔帅吗？？？还是球技不如他好？？？？……好吧，确实不如他好，但球技难道能算是什么标准吗？？不是只要看起来打得很帅气就行了吗？

这让朴志训很郁闷。

而更郁闷的是，他发现他逐渐从嫉妒姜丹尼尔，变成喜欢姜丹尼尔了。

05

姜丹尼尔那时对他也挺好的，从朋友的角度来说，几乎处处都惯着他。

不过也没有腐女会把他俩配一块儿——姜丹尼尔在篮球社里的好基友多了去了，排完五个指头都排不到他朴志训。没办法，谁让姜丹尼尔人缘好得可怕呢，这也是朴志训格外看重周日那段自习时间的原因，那就是他唯一一段可以和姜丹尼尔单独相处的时间。

很多时候朴志训都觉得姜丹尼尔太顺着他了，就是顺着，顺从到仿佛丝毫不在意他本人的真实想法。有一回级花来看篮球社比赛，比赛结束了以后还主动走到姜丹尼尔身边跟他说话，周围顿时一阵口哨声，场面非常热闹。

不过两个人都没什么尴尬的表情，也没有叫停，仍然自顾自有说有笑地聊了几句天。朴志训那次刚好和姜丹尼尔一队，那边说完话，姜丹尼尔过来拉着他要合影，被朴志训拒绝了，一指级花的方向：

“我把你配给她，你去跟她合影吧。”

……姜丹尼尔还就真的转身跟她合影了，把朴志训气得够呛。

社员开玩笑地问：“真对人家有意思啊？还专门过去合张影呢？”

姜丹尼尔摊手道：“……志训说把我配给她的。”

朴志训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，他故意不看姜丹尼尔望向他试图求证的眼神，匆匆走了。

06

后来他们都毕业了。托姜丹尼尔的福，朴志训上了省内最好的大学。

他念了很热门的金融，还考了研究生，最后学着学着跟同学跑去合伙开酒吧了。一开始家里觉得他就是闹着玩，结果到头来还折腾得风生水起，愣是在城市另一头弄了家分店出来。朴志训也因此搬了家，专门负责分店的管理。

这些年他和姜丹尼尔的联系已经很少了——姜丹尼尔在邻省读书，姜丹尼尔又拿了专业第一名，姜丹尼尔参加了马拉松，姜丹尼尔做了交换生，姜丹尼尔保研了，姜丹尼尔和同专业的谁谁谁传绯闻了，又澄清了……他从朋友圈看见这些动态，很少回复，最多是默默在下边点个赞，然后连配图都不点开就直接跳过了。

忘了吧，应该都忘光了。

朴志训很平静。他也没想着能和姜丹尼尔真的发展出什么关系，这么长时间过去，年少的记忆也变得模糊，但那种悸动的情感总会在看见姜丹尼尔四个字的时候突然涌现，再突然消失，最后变成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部分。

啧，我不谈爱情好多年。

他对他最近的印象，是姜丹尼尔一周前发的朋友圈：

“回家啦。”

07

按惯例，朴志训天黑之前就已经会出现在店里。他的调酒技术基本是野路子，没正经学过，做出来的东西却意外地受顾客欢迎。真正做了有很多店员的老板后，他就不太出面调酒了，但那天心情不错，就在吧台边一直待着。

那天人挺多，不是很喧哗吵闹的气氛，女歌手的声音慵懒，唱得朴志训也有点昏昏欲睡。他向来清楚自己的酒量，知道此时喝得还不至于醉倒，所以可能只是困了。他这么想着，又多喝了一杯。

一个店员端着盘子过来，一杯鸡尾酒，还压了张小纸条：“老板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那边有位先生给您的，还有这个……”

朴志训把纸条抽出来扫了一眼，但他什么都看不清楚，随手把纸条塞进裤袋里：

“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……跟他说，要约我自己过来约，别神神秘秘的不见人影，我没那个兴趣猜来猜去。”

店员应声走了。朴志训继续喝酒，他最后的记忆，就是一只冰凉的手隔着吧台捏住了他的手腕，然后非常温柔地说：

“……志训？”

08

朴志训从假装昏死中醒过来，一转头，姜丹尼尔还是满面笑容地躺在他身边。

“那什么……我头疼。”朴志训抓了两下头发，解释道。“昨天喝多了头疼，我打电话叫他们去弄点醒酒的药……你要吗？”

“你要我就要。”姜丹尼尔乖乖点头，乖得让朴志训心里发怵。他忍了半天，终于想开口问那句话，却被姜丹尼尔笑着抢先打断了，手臂一伸，搂住他的腰：

“骗你的啦，只是你喝醉了，我跟他们说我是你新男朋友，让他们帮我开了这间房的门。”

“……志训，如果你不愿意，我是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情的。”

朴志训觉得自己脸红了。

“那你愿意吗？”

09

“听说了吗？朴志训和姜丹尼尔复合啦。”

“……？？？？他们在一起过吗？”

“他们没在一起过吗？？？？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“……不是，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在一起过啊？”

“姜丹尼尔那时不是天天撕那些女孩子给志训的情书吗？拦了多少桃花啊，我看志训也没啥反应，我以为……哎，难道不是志训让他去处理的吗？”

10

那张纸条后来被贴在朴志训的办公室里，和他跟姜丹尼尔高中时期的合影摆在一起。

是那天女歌手唱的歌的歌词，却被他改动了几个单词。姜丹尼尔撕了半张酒水单，在背面的空白处用铅笔浅浅地写了一行字：

“You are the moon in the air.”

END